人在愤怒伤心之时,很容易失去理智,也容易钻牛角尖。
楚云此刻便是如此。
深知陈道生想亲自对付楚家人,他又没有亮明身份,在陈道生看来,他与楚钦交恶是没有道理的,更不该抢着对楚钦动手。
若在以往,楚云不会生陈道生的气,可他现在很愤怒很伤心,钻了牛角尖,只觉得陈道生是在替楚钦出头。
委屈、恼怒又失落地望着陈道生。
陈道生一阵恍惚,楚云的眼睛与云娘的眼睛有些相似,眼角微微下垂,眼瞳乌黑。看到与云娘相似的双眸中盛记哀伤,悲愤和失望,下意识想要松开对楚云的钳制。
谁知楚云在陈道生主动放手之前便挣脱了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,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。
楚云打开房门,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,背对着陈道生,说话声音闷闷的:“……我去院里赏景,不会走远,你离开的时侯别忘记叫上我。”
恨自已没骨气,更怕陈道生丢了他。
好在陈道生应承了:“好。”
书房门关上。
危险散去,瑟缩的楚钦又支棱起来,恨恨道:“无知草莽,出言无状,目无尊长,少条失教,野调无腔……”
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词来骂楚云没有教养,没有礼貌。
哗啦……
缺了一角的梨花木桌子碎成一堆。
陈道生收起手,面若冰霜:“背后说三道四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,不如我把楚云唤回来,让你当着他的面说。”
接连被拍桌威胁了两次,楚钦面上一阵抽搐,原以为陈道生阻止楚云是站在他这边,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。
“额,不用了。”楚钦轻咳一声,端起手边的茶杯,掩饰心中的怯意,用长辈的口吻询问,“道生,你来沧海斋寻我有何要事啊?”
陈道生把一封信放到楚钦手边:“裴大人有两件事交给你,第一件,把信上所写的人安排进朝堂,具L的官职,在信里写得很详细,第二件,提供吏部尚书卖官鬻爵的线索。”
一目十行地看完书信,楚钦眉头紧皱,作为难状:“为朝廷拔除蠹虫是我等官员义不容辞的责任,本官定当竭尽全力,可我毕竟只是吏部左侍郎,上面还有吏部尚书压着,不敢肆意妄为。不如这样,本官先安排一些,剩余的等解决完朝堂蠹虫再行安排。”
楚钦只答应第二件事,第二件事对他有利,吏部尚书倒台,他就可以取而代之。
第一件事于他无益,费力不讨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