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予放下花篮解释道:“我是她的朋友,我看看她就离开。”“没这个必要,生人只会刺激她的病情,苏小姐,请。”简安将枕头塞到苏清予怀中悲愤欲绝道:“你带着我的孩子快走,一定要将她抚养长大,我替你拖住这些人,你快逃!”说着她抱起苏清予送来的果篮狠狠朝着主治医生的身上砸去,“我杀了你这个恶魔,就是你要夺走我的孩子,我杀了你!”门外冲出戴着防爆头盔和防爆盾牌的保安,拿着电棍将她击倒,继而四个人将她甩上床,快速将她五花大绑。简安还在嘶吼着:“你们还我的孩子!”随着镇定剂的扎入,她渐渐失去了抵抗力,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。目睹这一切的苏清予只觉得触目惊心,与其说这里是医院,不如说是监狱,他们不是医生,而是看守。昏睡过去的简安看着那么无害,而她也被请出了病房,想问的东西一个字都没问出口。苏清予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,正好看到那位木医生对护士骂的狗血淋头,似乎在骂她们为什么要将自己放进来。在她停留的这段时间,木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,很快木医生就移开了视线,也停止了谩骂。苏清予觉得不对劲,尤其是这位木医生明明自己没见过她,她似乎认识自己。根据厉霆琛的资料简安是高考完以后出的事,被苏启平抛弃,堕胎后精神失常,后被送来医院治疗。可她刚刚的状态明显不对,她口口声声叫着孩子,却没有提过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,难不成是爸爸给她的打击太大了?苏清予转而去了简安的家,想找她的父母打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等她赶到简家,这里早已经换了租户,简家的父母在一年前就全家移民到国外去了。扔下女儿去了国外发展?这就让苏清予觉得更加奇怪了。简家家境平凡,就算小儿子成绩不错,他们是哪的钱出国?她再度将吴韧约了出来,吴韧一如之前的恭敬:“苏小姐。”“吴大哥,我还有些想要麻烦你,你认识简安吗?”“认识啊,那孩子也挺可怜的,前两年突然被确诊患上了精神病,哎,大概是家人给她的学习压力太大了,现在的孩子挺可怜的,心理承受太差就容易出问题。”“吴大哥,我想问问简安她有没有男朋友?”吴韧当即便摆摆手,“没有的事,她将学业看得很重,随时都和异性保持着距离,非要说走得近的异性那就只有苏先生了,苏先生是一个和善的长辈,经常无条件帮助她们,之前的赵芳,简安,还有过世的李雪,只是她们命都不太好,可惜了苏先生的栽培。”“据我所知她们家条件不好,怎么会突然移民出国的?”“她妈妈改嫁了,嫁了一个有钱人,简安本来也是报考国外的大学,只可惜突然出了这种事,苏先生要是知道了该多惋惜啊,之前他对简安那么好,对她寄予厚望,造化弄人。”苏清予再打听了几个人的近况,和厉霆琛的资料没什么两样,她本来想要弥补那些女孩子,结果她们不是搬家就是回老家,现在都找不到人。苏清予只得暂时作罢,等简安休息好了她再去一趟精神病院。和吴韧聊了会才分开,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苏清予打车回家。这个点正是晚高峰,苏清予倚靠着车窗闭目养神,出租车的本地频道正在播放新闻,一条“丰源山精神病院跳楼事件”的新闻入耳。苏清予睁开了眼睛,让司机将声音调大一点,这不就是她今天去过的精神病院?她忙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,死者正是她白天才探望过的简安,照片中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从顶楼一跃而下,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。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苏清予背后一凉,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司机忙道:“小姐,你怎么了?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“没,没事,就是觉得这姑娘很可怜。”“精神病嘛,这很正常,我表格的孩子就有忧郁症,都自杀几回了,离开对她们来说是解脱。”苏清予不敢苟同,想到被五花大绑按在床上打镇定剂的小姑娘,她明明还那么年轻。她闷闷不乐的回到家,厉霆琛还没有回来,苏清予靠在沙发里,只觉得身心疲惫。满脑子都是简安跳楼的画面,像是一颗落入水中的石头,仅仅只是惊起了一圈波纹便消失不见。想着不久以后她的结局,她死了也会是这样吧,没有亲人,不知道厉霆琛会不会难过?还是觉得解脱了?苏清予打开手机,开始查去漠河的攻略,她要抓紧时间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。这一晚厉霆琛回来的很晚,苏清予见他回来,拿着自己整理了一晚的笔记本上前,“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漠河?酒店和机票我都看好了,我们先去……”话音未落,手中的笔记本被狠狠摔在了地上,她这才发现厉霆琛满脸的怒气,一双眼睛更是冷得毫无温度可言。苏清予脸上的笑容凝结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厉霆琛高大的身子逼仄俯近,寒意迎面扑来,苏清予被他盯得心惊肉跳。“你是不是去过岚蕊的墓?”苏清予点头,“对啊,前些日子我去看奶奶的时候也去看了岚蕊,我知道你恨我父亲,但我不至于连看望她的资格都没有吧?”“看望?”厉霆琛冷哼一声,然后朝着苏清予甩下一堆照片,原本立于梅树下的墓碑四分五裂,现场一片狼藉。苏清予愣了,“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厉霆琛对上她惊愕的眼睛,眸光一片冰冷,“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模作样?苏清予,过往你虽然偶有些骄纵,但你善良温和,我多次都对你手下留情,而你竟然这么歹毒!小蕊生的时候没有享过一天福,死了还要被如此对待。”苏清予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,脸上多了一些不可置信,“你以为是我做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