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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始因杨文华(第1页)

尸体的信息简单探究之后,有几个问题摆在了治安员的面前。第一,这么个地方是怎么建成的?这是荒山野岭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方箱子,内部的设施极其齐全,甚至远超常规的设施。第二,这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?为什么这么多孩子被拐骗到这里,却没有任何报案信息。第三,把这些孩子拐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?第四,这些摆放在仓库内的死尸是因什么原因死的?第五,这个犯罪团体及其背后的势力是怎样的一些人?他们现在在哪?和孩子们交谈之后得到了许多信息,推敲之后有些人的死亡经过就能做了确认了。但要想说个明白,必须从这地方为什么出现开始,而今天,经过审讯替乐园谈生意跑业务的司机,枣树案的起因便串在一起完全明白了。坐在车上的马昭日说话算得上徐徐到来,慢,但是详细,显然是以前为女儿读睡前读物养成的习惯。他甚至还在开始的时候提前总结了大道理,只是可惜今天的故事注定不是童话。“人生中有太多意外了,就算今天全保十拿九稳的事情,第二天也会突然变得异常起来,枣树案的起因也是如此,来自一场意外,殇乐园的建立者,是来自自称为大母亲杨文华的一场连续意外。”杨文华的丈夫是帮城里跑货车的,送一些鸡鸭猪之类的东西,有时也会送一些冬枣。杨文华自己则是在家做做家务,偶尔编编草席,采采野菜野果,家的后院还有一处田园,能出些黄瓜,番茄小葱这些简单蔬菜。二人育有一子,是个小子,一家人呢,无病无灾,不富裕,但还能吃得起饭,上的了学,杨文华甚至还能存有些余钱,还有一个开个小酒馆或者农家舍的梦想。直到有一天。一个烈阳天,杨文华的儿子,十五岁的儿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呢,突然蒙头一倒,晕过去了。这可是他们家的独苗啊,杨文华夫妻二人自然急得不行,连夜开车到县城寻医。一问之下竟然是难治重病,但好在只是难治重病,并非绝症,治疗有望,见状二人脸上愁容尽散,连忙追问该怎么办。医生回答也简单,住院治疗,应该一年就能完全康复。听到甚至有具体时间夫妻二人的脸上恢复了笑容,但这笑容还没在脸上挂着多久,噩耗便传来了。因为这也是从国外传来的新技术,成功可以保证,但问题是费用也是真的不菲。二人一问,保守估计三万七千块钱,听到数字后二人的天都要塌了。三万七千块钱?他夫妻二人省吃俭用了半辈子也不过存了个万把块钱,便是将家里能折的都折了,能借的都借了,怕是也凑不齐。但这可是这二人独子,心头肉,舌尖血啊,绝不可能就此放弃的,一想这事,脑袋就像被锤子砸了一下,心神都震荡起来,这钱可怎么办啊,这二人辛勤劳动半辈子,没做过坏事,更没害过人,为何要糟得如此啊。医生见二人状况,看也知道应该是一次性缴清无望,连忙解释道。费用倒也不是一次缴清,可以一边治疗一边缴费,可以先把治疗第一期的八千块钱缴了。听到这二人的脸色才见好转,但也只是稍稍松弛,这八千块钱,咬咬牙,没问题,弄得出来,有望就行,于是二人缴了住院的费用,便出门打电话给各自认识的亲朋好友打去电话,东凑西凑,再加上兜里的余款,这八千块钱算是凑得七七八八了。到时候将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卖了,捣鼓一下,指不定还能留下家里自建的房子。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,他们家人缘不错,亲朋好友,甚至是邻居们也都愿意帮助他们。第一笔钱很快就凑齐了。医院里的孩子在稳步接受治疗,肉眼可见地慢慢康复起来,一切都在变好,人只要有了盼头,眼前的磨难都是能克服的,但切记不能太过了,当一切步入正轨时,急迫会引人再入深渊。何况文华的丈夫是山城里的人,卡车自然常常开在山路之上。他太想还清乡亲们的情了,于是三天一班车,变成了三天两班车,早上开,晚上也开。他太熟悉这片山路了,觉得累一点没事,轻车熟路到睡梦中也能控制好方向盘。他太着急了,怕货物失期,他总是觉得熬一下就没事,他总觉得熬一下没事,没有修好车内空调就上路了。那天真是烈阳天,你看,热地望一眼空气,它们热得都抖动起来了。没有意外,他中暑了,在一个路口上他微微眯了一下眼。连车带人翻进了山沟里,还好沟不深,只是陷了进去,没事。车子侧翻了,文华的丈夫从驾驶车厢里艰难地爬出来。看着自己这辆货车老伙计还算坚挺,上面的冬枣都还安稳地呆在货箱当中,若是货物损坏了,免不得要赔钱,保险倒是能保一些,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也是一笔难以接受的费用,如今见得安然无恙,晕眩的脑袋松了口气,他拿出小灵通准备打电话去请救兵。只听到嘭的一声。拽住货的皮带竟然在此刻发出开裂的响声。要换以前,文华的丈夫看到这种情况,他只会远远地跑开。但现在这位老司机被疲劳和中暑所困扰,他竟然冲了过去,想要扶住倾倒的货物,他的脑袋里都是怎样能赚钱,怎样能少损失钱。他并不是受财奴,他只是想当一个称职的父亲,但是他太着急了。那装冬枣的箱子,连枣带箱子,一个就有两个成人重量,随着皮带崩塌,货物滑行落下,砸在了伸手去接的文华丈夫身上。这条山路修得不好,不是老司机不敢走,都是走大道的。所以等到另一位老司机看到这辆失事的货车,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,埋在冬枣之中的文华丈夫,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里面,没有声音,也没有气息了。文华见到了她丈夫遗体的时候,没有哭,不是说不悲伤,而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,等到对方下了土,她才突然反应过来。她的爱人,家里的顶梁柱塌了。意识到这之后,她脚步迈动竟不自觉地走进了姚山的深处,与以前采摘野菜野果的道路不同,今天她想换一条新的道路,到完全没去过的地方走走,最后走到了一处陡峭的崖旁,坐在崖角,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发着呆。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进来,才终于吊起了那已经趋于平稳的心,让它再动弹起来。喂,妈,你在哪?我担心你。坐在崖角的女人才突然惊醒,自己还有个儿子。是啊,她还有个孩子。她往前一望,面前的是山崖的边界,底下是看不见尽头的沟壑。她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,她询问着自己,是想要死吗?自己怯懦的逃避然后一了百了,自己的孩子呢,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?质问着,那颗心跳动起来,跳动得越来越快。她那堵在眼角的泪在此刻才终于流了出来,从呜咽的声响回答着儿子,没事,妈马上回来,到挂断电话的嚎啕大哭。等到她哭得已经挤不出眼泪的时候,才慢慢起身。却没想到腿肚子一软滑倒了,往下滚了出去,还好在危难中她调整了身子,跌向了沟壑的另一边滚落了下去。这处地方她本就不熟悉,但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引导她,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滚到了一处像是暗洞一样的地方。三面无光,只有洞口外打了一道光进来,让他勉强能够看到洞中的光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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