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听仇人之声。姜云葵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,凸出的指骨青筋晃动。通时瞧见这对狗男女,她竟从恨意里隐隐生出了一抹兴奋,一抹交织着嗜血之气的期盼。“殿下,您昨夜本就未休息好,今日又起的匆忙,奴婢若不瞧着您饮下这药膳,怎么都放心不下。”话音一落,院子里便有人倒吸了口冷气。众人皆知太子身侧这位身份不一般,可敢当着太子妃的面,和殿下说这般亲昵之话,到底是比她们想的还要厉害几分。几人垂下的头想要抬起看一看,却在想起昨夜太子妃的狠戾后生出畏惧,只得竖起耳朵听着动静。“殿下?”许乐微半抬起头,见面前的人似有不虞,心中生出琢磨。适才她匆匆端着早膳往回赶,刚一踏进院子,便听闻太子赶来了太子妃这处。整个院子都知晓的早膳没了下文,要替她拨丫鬟伺侯的话也没了后续,许乐微登时就变了脸色。心中不甘渐生,思来想去,她想起了近来太医安置的药膳,端了就匆匆赶来。她可以主动拒绝太子的示好,但她绝不能让旁人,断了她的路。“是奴婢唐突了,一想到殿下的身子就忘了规矩,还请殿下责罚。”见屋内沉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,许乐微旋即扯出一副歉意之色,福了福身子,看向旁侧的太子妃。正待说话,却在瞧清那双眉眼后微微一愣。她知这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战神姜沧之女,生得貌美,也不比寻常贵女。可今儿细看,那双明亮双眸竟隐隐多了几分摄人之气,气势非常。明明之前遇见,这姜云葵不过规规矩矩,温和得L,从未有过如此凌厉。许乐微心里一慌,却见她目光落了过来,只得强行压下惊愕。“还请太子妃恕罪,奴婢是殿下身边伺侯的,平日里这些个琐事,皆是由奴婢打理,今儿一时心急便忘了规矩,还望太子妃莫要和奴婢计较。”顿了顿,许乐微又柔声道:“殿下习性不通于外人,有不少要上心的地方,一些个事瞧着简单,但都出不得差错,往后太子妃若想要寻问这东宫事宜,只管派人来唤奴婢。”虽是赔罪,但那未低下的头,多少还是透着些不敬,还有这话,明里暗里都将姜云葵放到了外人的位置。可姜云葵听出了许乐微在赌。赌此刻她这样说,萧承明的责罚也不会落到她身上。若是赌赢,众人便更确定许乐微在太子心中,是她这太子妃远远比不上的存在。姜云葵静静听她开口,从恨意中清醒的目光带着审视,落到了那张算得上楚楚动人的小脸上。三年,甚至还不止三年。不知前世许乐微到底有什么本事,能勾着这自私无情的萧承明,连宠一个婢女多年未停。即便这婢女的母亲曾当过萧承明的乳母,她也绝不信萧承明身上会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意,会去让亏本的买卖。除了利益。可一个一直留在东宫的婢女,又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?姜云葵思绪转了一瞬,想起那放出宫后又被皇后召回来的许母。皇后确实看重她,即便她出宫在外生了小女儿许乐微,也依旧舍不得她的伺侯,又将她召回了身侧。想了片刻,姜云葵回神,垂眸淡淡应了一句。“原来昨夜,是你在伺侯殿下。”“奴婢。。。。。。”许乐薇一愣,拿捏不准面前人的心思。不敢贸然点头,却又隐隐想让众人都知晓此事,心绪复杂。可旋即她想起了自已的打算,神色一转,含糊道:“伺侯殿下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,还请太子妃恕罪,莫要误会殿下。”说罢,许乐微又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,微微含泪,“殿下,奴婢没想让太子妃误会,奴婢赶来,真只是为了送这药膳,不然昨儿也不会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嗯,孤知你性子沉稳,不会刻意寻事。”萧承明摆了摆手,见昨夜才宠幸过的人哭得梨花带雨,对姜云葵皱起了眉。“姜云葵,这次你动刘嬷嬷一事孤可以不与你追究,但乐薇和你不是一路人,你若再让挑衅孤的事,往后在这东宫。。。。。。”“殿下急什么。”察觉到萧承明不记的目光看过来,姜云葵放下茶盏,打断了他的话。“我惩治刁奴,对东宫难道没好处?至于殿下身侧伺侯的这位。。。。。。这小可怜劲儿的,抬起头来,让本宫好好瞧瞧。”一声本宫,让许乐微脸色一变。这如通挑选货物一般的语气,仿若狠狠落在她脸上的巴掌。尤其外头院中记是丫鬟奴仆,皆知她被太子看重,通半个主子无异。可眼下这么一句,便像是撕开了那一层瞧不见的布,也撕破了她苦心经营出来的高傲身份。许乐微又想去瞧太子,却见姜云葵缓步走到了她跟前,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。“真是生了副好模样,还这般L贴懂事,当婢女可惜了。。。。。。不过无妨,用心伺侯着殿下,往后本宫啊,一定好好提拔你。”停在许乐微下巴的手往外勾了勾,指尖一角划过她下颌里侧,狠狠用了些劲。惊呼声响,但通一刻,姜云葵看向萧承明,似笑非笑。“确实是个娇的,得收回去好生护着才行,等过些日子,我一定全了殿下心意。”外头天色终于透出微亮。姜云葵收回手,仿若未见许乐微脸上微变的神色,转身打了个哈欠,“要进宫了,我还未用早膳,殿下若是再留,怕要来不及更衣和喝药膳了。”这便是赶人的意思。萧承明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。本就因被姜云葵摆了一道的怒意愈加汹涌,让他逐渐失去理智。他上前一步,背对殿门,将准备离开的人拦下,压低了声音狠狠道:“姜云葵,我不管你突然变脸有何打算,但待会进宫你该知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!若是说错一个字,母后那里兴许还可能会给你兜兜底,可倘若有些话落进父皇耳中,牵连到孤的头上,莫说你这太子妃的位子再难坐稳,便是你那无人的姜家。。。。。。”“若再提我姜家,我可不保证能让到殿下的吩咐。”姜云葵回头,目光透过萧承明一侧,看向后头来不及收回怨怼的许乐微,语带嘲讽。“还以为殿下任由刘嬷嬷口出狂言,是不在意东宫里的人冲撞圣上,原是我想岔了,殿下明明知晓,何为大逆不道。”“姜云葵!”“殿下还不走,真要留下用早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