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!醒醒!这样会得风寒的!”贺知欢费力睁开眼睛,仍是那冷清凄凉的月亮,孤零零挂在空中。旁边却突然出现了一张焦急的脸。桃沁?怎么会是她。。。她不是早在冷霜阁,为了护着自己,死于那些刁仆之手吗?难道她到了阴曹地府?贺知欢猛的坐了起来,却见周围走廊挂满了红灯笼,喜庆的很。她张了张口,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,“这是哪儿?”桃沁一脸着急,连拖带拽的将贺知欢拎了起来。“小姐可莫要说些胡话吓奴婢了,快随奴婢去院子里烤烤火,老爷夫人怕是久等了。”贺知欢还在震惊于自己能开口讲话了,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带去了一个院子里。这院子,怎会如此眼熟?像是家中京城郊的温泉山庄。贺知欢一脸茫然的被桃沁拉到了房间里,烧着的碳涌出温暖的热气,让她四肢都变得舒展。“大老爷、二老爷、大夫人、二夫人,我们家小姐来了。”贺知欢这才抬眼向房间里看去,只见自己爹娘正坐在软榻上笑着望向自己。“知欢来啦,大家伙就等你了,又去哪里皮了。”姜婉柔一脸宠溺,连忙起身拉着贺知欢坐在榻上,“瞧你这手,冰的很。”“娘。。。”贺知欢眼泪顿时涌了出来,“是女儿对不起你们,让我们一家人在这儿才能团聚。”话音刚落,贺知欢就感觉头上被人狠拍了一下,转过身去,便看到自家爹爹一脸无奈,开口便骂道。“过完年关就要及笄了,张口闭口说些混话!”“伯父别生气,姐姐应该是刚刚路上受了冻,有点不太清醒。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后方响起,贺知欢猛地回头,看到了那张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。贺芙蓉,她怎么会在这儿?“姐姐喝杯热水暖暖身子,莫要乱说吓到伯父伯母了。”贺芙蓉笑意盈盈,端了一杯茶水便递到贺知欢面前。贺知欢紧紧盯着贺芙蓉,那张稚嫩青涩的脸与一张阴狠扭曲的脸渐渐重叠在一起。“姐姐,今日我喝阿瑾大婚,怎么没去喝一杯茶水。。。”“姐姐,大伯父可真是谨慎呢?差点就把我拆穿了。。。”。。。“姐姐,你怎么了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一道道声音在贺知欢脑子里响起,她伸手捂着耳朵,眼睛变得血红。面前的茶杯仍在面前晃悠,她猛地一挥手,将茶杯摔在墙上,另一只手倏地向前伸去,扼住贺芙蓉喉咙。“呃。。。”贺芙蓉嗓子里发出怪声,像极了她那时被毒哑的声音。贺知欢脸色凶狠,手中用劲,将贺芙蓉抵在门上,“贺芙蓉,我要你不得好死!”贺芙蓉挣扎得更厉害了,脸憋成猪肝色,双手对着贺知欢又抓又挠,眼睛中那装出来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,目光中带着一丝凶狠和绝望。“爹。。。娘。。。”一切发生的太快,二房的两位才反应过来,连忙拉住贺知欢的手。“欢丫头,这是做什么,快放开你妹妹!!!”“贺知欢!!!你这是想杀人不成吗!”贺知欢早已状如癫狂,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,眼睛中看不到任何一个人,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。杀了贺芙蓉,杀了她!再用力一点,马上就死了,她马上就可以报仇了!咔嚓。贺知欢顿时觉得手臂一阵剧痛,右手无力的耷拉下来。就差一点了!贺知欢伸出左手,再次探向贺芙蓉颈间。“放肆!贺知欢,家规你忘了吗!”贺知欢只觉得一阵掌风传来,身体不由自主跌到在地,脸上火辣辣的疼。她抬头,只见到爹爹怒气冲冲的护在贺芙蓉面前。贺家家规,第一条,兄友弟恭,和谐共处。贺知欢冷笑一声,好一个兄友弟恭啊。。。“在长辈面前便敢残害姐妹,贺知欢,是谁教的你这些!”一家之主的气场此刻尽数展现,“跪下!道歉!”贺知欢撑起身子,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文朗后方。若再冲过去,不知是否还有机会。“还敢往后看!”贺文朗往旁边挪了一步,将贺知欢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。贺知欢收回目光,看向众人。爹爹挡在贺芙蓉面前,厉声训斥着她。娘亲扶着二夫人李氏低声安慰着。你们可知,正是他们一家人,借着兄友弟恭的名头,将我们退入万劫不复之地啊!贺知欢眼里蓄满了泪水,脱了力缓缓躺在地上。见女儿这样,贺文朗也有些于心不忍,“桃沁,送小姐回房,无事不得。。。”话未说完,只见那贺芙蓉垂着泪,沙哑着嗓音问,“姐姐,妹妹只想问一句,我只是好心给你递一杯茶水,可是有哪里惹姐姐不快了。。。”眼见贺文朗马上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二房也不答应了。“大哥!将军府可是容不下我们二房了?”二夫人跪在地上,声泪俱下,“平日我们怎么对待欢丫头的,大哥也是看在眼里。今日一家人聚在一起,欢丫头却想杀了我家芙蓉。”贺文朗看着弟妹,头都大了,连忙给妻子示意将二夫人扶起来。“知欢平时与芙蓉丫头最是要好,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。。。”姜婉柔不知怎么开口找补,自家女儿刚刚那充满恨意的眼神还回荡在她的脑海,她没法开口斥责,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。“有什么误会还动起手来了!”二夫人不依,紧紧抱着贺芙蓉,“可怜我芙蓉,明明只是好心,却遭这种罪。看这脖子上的淤青,要是留痕了可怎么办!”贺文朗面带愧疚,连忙说,“昨日陛下新赏赐了一颗明月珠,最是美容养颜,我便转赠给芙蓉。”贺芙蓉抬头看着李氏眼睛里的算计,又看着在一旁装鹌鹑的父亲,心中悲戚。贺文朗看向贺知欢,脸色变得严肃,“桃沁,将小姐带到祠堂,不准找人送饭,不准找人来治手,让她好好涨涨教训!”桃沁被自家小姐的行为吓得够呛,听见老爷说话,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,“老爷,身体为大,手不能不治啊。”“那。。。”“欢丫头的手重要,那我芙蓉的命便不重要了吗!这是个什么道理!”二夫人没等贺文朗开口,一边哭一边锤着地,“我芙蓉命苦啊,明明是嫡出的,可惜生错人家了啊!”“芙蓉丫头伤成这样,知欢不过是脱臼,七天后再找人来治,让她好好吃吃苦头!”“老爷。。。”“下去吧!”